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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婚禮的短文

來源:星女圈    閱讀: 4.74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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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接到二師兄打來電話,說年底他兒子結婚娶媳婦,特邀我一定去參加,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趕婚禮的短文

二師兄家住重慶市渝北區大灣鎮、長壽區大洪湖鎮和四川省鄰水縣幺灘鎮三區縣交界處的長壽區大洪湖鎮一隅的大山深處,二師兄是我父親招收的第二位弟子。我們家是中醫世家,父親高小畢業就師從曾祖父和祖父關門學中醫,從十四歲開始就獨立行醫,由於醫術高明,享譽方圓幾十裏,到如今登門拜師學醫的弟子多達十餘人。在我的記憶中,二師兄家境貧寒,是一位特別刻苦、特別勤快、特別孝順、特別謙和的一位農村小夥子,初中剛畢業就師從我父親學醫。那時我家是個大家庭,姊妹兄弟五個,加上父親、母親和爺爺共有八口之家,父親和爺爺主要從醫,經常在家坐診或應病人之邀出診,我們幾姊妹年紀尚小,家裏家外全靠母親一人撐持。人多地多,農活特別繁重,每到農忙季節,二師兄總是趕天趕地趕到我們家來幫忙做事,或劈柴挑水,或犁田耙地,或播種收割,或翻土施肥,或栽秧打穀,見什麼做什麼,是我們家的一個大幫手。

二師兄家住在大山中間,那裏山高路陡,出門就爬坡下坎,就是離家最近的一個鄉場——御臨河邊的稱沱場也有四十多裏的山路,距我老家也有三、四十里地。記得我小時候跟着二師兄到他們家去玩,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就出發,跨溝壑,穿叢林,爬山坡,轉田坎,鑽石圪堖,走到他們家時太陽都快要落山了。二師兄家所在的小山村只有四、五戶人家,依山就勢匍匐在一個半山坡上,後面是一座筆直的高山,前面是一灣空曠的深溝,遠處是高聳的老龍堡山峯,據說老龍堡是銅鑼山脈中海拔最高的山峯。二師兄家的房子是土木結構的瓦房,低矮而狹窄,還顯得有些老態破敗。人站在院壩邊舉目眺望,萬山橫亙,人真成了“井底之蛙”。在山旮旯裏種植得最多的莊稼是紅苕和苞米,那是山民們的主食。二師兄由於人年輕又勤快,私下在山中間開闢了一小塊荒地種有一地的西瓜,每到西瓜成熟時,二師兄總要給我們家背一大筐來,讓我們嚐鮮。在這之前,我只知道農村有絲瓜南瓜和黃瓜什麼的,但它們都是屬於蔬菜類,這之後我第一次知道了西瓜是一種像水果一樣可以生吃的瓜,而且很甜很解渴。記得一年夏天,二師兄帶着我繞過幾個山樑,穿過一片叢林,來到一片西瓜地裏,二師兄說你想吃哪個西瓜就自己挑吧。我扒開濃密的瓜藤,找到一個又胖又圓的大西瓜,二師兄摘下來抱到路邊一塊石頭上,一拳就將它打成了兩半,我倆一人抱一半邊坐在山邊草坪上慢慢飽餐了一頓,從這時候開始我才知道了西瓜是長在什麼樣子的藤蔓上的。多年以後,我曾問過師兄:“你種那些西瓜是擔出去賣了嗎?”“那是自己私下種一點來吃起耍的,如果擔出去賣,往返七八十里山路,連下力錢都不夠,更何況那時候人們連吃飯都很緊張,誰還有閒錢來買西瓜吃喲?”師兄的話是真的。據我父親回憶說,當時他們家處在大山中間,交通不便,田地又少,收成又差,家裏窮得叮噹響。正因爲生活條件十分艱難,他的父母親才通過各種關係找到我父親要求拜師學醫,我父親看到他家的窘況,心一軟就把他收下了。

說這些,似乎就扯遠了。賢侄的婚禮是臘月二十日,眼看婚期臨近,我正在納悶兒該如何趕車、如何轉車、如何走路去那大山中間時,二師兄提前一天打來電話了:“兄弟,如果你自己開車,從城裏出發,沿着渝鄰高速公路在大灣出口下道,轉到大(灣)稱(沱)公路,最多四十分鐘就可以到達,車子可以直接開到我家的院壩。”我感到一驚:那麼邊遠的大山溝裏也通車了?太有點兒出乎意料了。我想,即使路通了,也最多不過是一條毛坯土路吧,一般的小車肯定去不了。臘月二十日早晨,我從朋友那裏借來了一輛山地越野車,十點一刻從渝北城區準時出發,沿着外環路直上渝鄰高速,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了大灣鎮收費站。我剛把車停在路邊,正想問路,只見前面一塊醒目的指路牌指向“稱沱、洪湖、九龍、幺灘”。九龍鎮、幺灘鎮不是在鄰水縣的東槽麼?我外婆的老家就在那邊,方向都不同,而且遠得很,怎麼這兒也可以直達?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帶着疑惑開上了大稱公路,車子繞過渝鄰高速路2號橋底下,一頭扎進了山溝,一條平整寬闊的水泥路如玉帶一般沿着山嶺、溝谷在前面蜿蜒伸展,盤桓而上,兩邊的松樹、杉樹、芭茅花和各種蕨類野生植物紛紛向後跑去,不到十分鐘,車子便翻過了山頂的埡口,一塊“渝北區界”的標牌聳立在路邊。我想,這裏就應該是渝北、長壽、鄰水三區縣交界處了吧。向前望去,正好是兩條路的交叉口,兩條平滑的水泥公路像兩綹白色的飄帶,一綹向西南方向的山腳下緩緩飄去,一綹翻過對面的嵐埡消失在了崇山峻嶺之中。

正在遲疑之間,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從對面山坡上傳了過來,定睛一看,就在兩條公路交叉口的中間,幾棟嶄新的樓房依山而建,一條水泥支路正好從上邊那條公路的一側延伸到了一棟三層樓房前的院壩中間。樓房的外牆上,橫掛的紅色布幅和飄帶十分扎眼,院壩周圍的圍牆上彩旗招展,在院壩的入口處,一彎紅色的氣柱高高聳立,院壩中間、村子前後,到處是熙熙攘攘歡樂的人羣,一會兒又傳來了一支優美喜慶的結婚進行曲。不用問了,這一定就是二師兄的家了。我毫不猶豫,徑直把車開到了村子旁邊的一塊空壩上,剛一下車,二師兄就笑盈盈地迎上前來,又是散煙又是叫座,並問道:“兄弟,共跑了多長時間?”我一看時間,還差七分鐘到十一點正,我回答道:“總共用時不到四十分鐘,真沒想到這麼快!”“就是,我們這兒現在走哪裏都挺方便的。”師兄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你剛纔上來這條路可以十分鐘到達大灣場,三、四十分鐘可以到達渝北城區和鄰水縣城,一小時內可以抵達重慶、廣安;下面那條路不到十分鐘可以到達稱沱場,二十分鐘內可以到達洪湖鎮,三、四十分鐘可達統景鎮、石船鎮,一小時內可以到達長壽;屋後面這條路二十分鐘可以到達鄰水縣的幺灘鎮,四十分鐘可以抵達鄰水九龍鎮。兄弟,你以後隨時可以開車到我這兒來度週末了。”話音剛落,二師兄又指着下邊不遠處掩映在竹林深處的一棟老房子說:“你以前到我們家來看到的就是那間舊瓦房,我現在用網把它圍起來了,主要用來養雞、餵豬、養羊。你的侄兒剛從部隊轉業,他在部隊學了廚藝專業的,等娶了媳婦他打算把這兒開成農家樂,一切菜品全部自己生產,全是綠色的。明年年底我一定請你們全家來我們這兒殺年豬、吃刨湯。”說這些話的時候,二師兄一臉的幸福和自豪。在和村裏的其他人閒聊中,我瞭解到,該村是長壽區大洪湖鎮最邊遠的一個小山村,沒通公路之前,全村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村裏僅留下幾十個老人、婦女和小孩兒。近年來,隨着四通八達的公路開通,這裏成了交通要道,外出打工的年輕人紛紛回家創業,有的買起了車搞運輸,有的辦起了養殖場,有的開起了農家樂,隨着新農村建設的推進,全村所有家庭都住進了小洋房。看着遠處山坳上那一棟棟白色的'小洋樓,我打心眼裏爲這裏的村民們感到高興。

正在和幾位鄉親們拉家常的時候,二師兄從屋裏急匆匆跑出來湊近我耳朵輕聲說道:“兄弟,請你把車子往裏面挪動一下,馬上就有十餘臺迎親的小車就要開進來了,由於院子小了可能停不太下。”我立即將車子移到了壩子最裏邊的角落。隨着院壩邊上一連串鞭炮聲的沖天巨響,公路上開來了十幾輛高檔的小轎車,迎頭的就是一輛嶄新的寶馬,後面是清一色的蒙迪歐,前後共有十二輛,每輛車上都扎着一朵大紅花。在這麼邊遠的山鄉,有這麼豪華的迎親隊伍,這在前些年簡直想都不敢想,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說話間,車子便結成了長龍直抵到了紅色的氣柱門口,新媳婦和新郎一下車就拼命往裏跑(按照農村的習俗,誰要是先跑進新房,誰就將是這家未來的當家人),緊接着從車上走下來的就是迎親的、吹嗩吶的、送親的隊伍……

出於好奇,我也穿過紅色氣柱拱門擠進了院壩的中央。嚯,在院壩的東側竟佈置了好大一個舞臺!整個舞臺是用紅色布帳搭成的,舞臺上方的紅布橫幅標明“某某小姐、某某先生新婚慶典”字樣,後面的幕布上貼着一個大大的“囍”字,舞臺的門廊是用無數個粉紅色的氣球編織而成的。臺上、臺下鋪滿了紅色的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院壩的另一端,在那裏又佈置了一個小巧精緻的粉紅色小屋,小屋的四周綴滿了各種鮮花和氣球,充滿了溫馨浪漫的情調。舞臺的右邊,有一羣人正在擺弄着電子琴、架子鼓、薩克斯和長號等樂器。一會兒,一個打扮入時、身材高挑、一襲粉紅旗袍的年輕女子拿着麥克風走上舞臺,用她那基本標準的普通話開始“發號施令”了……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專業的婚禮司儀隊。後面進行的整個婚禮過程完全和城裏人在高級酒店舉行的大型婚慶儀式差不多。我順便問旁邊的一位中年人:“這些司儀、樂隊是從城裏專門請來的吧?”那中年人不削一顧,說:“哪裏喲,現在鎮上都有好幾支這樣的專業樂隊了,哪裏有紅白喜事,哪裏就有他們的身影!”“這比城市裏的專業司儀和樂隊還敬業,城裏的婚禮儀式一結束,他們就拆臺走人了。在我們這裏,他們一直要堅持到明天早飯後,等新娘子回門了,他們才得結束。中途人們可以隨時點歌讓他們唱,客人也可以自己登臺演唱,甚至晚上還可以唱通宵。”旁邊的一位女同志插嘴道。我愕然了,現在農村人的精神生活其實一點也不比城市人差,甚至他們生活得比城市裏人還自然和超脫,我真有些豔羨他們了。

由於要回家上班,下午兩點鐘左右我便告辭了二師兄一家,開車回到了渝北城區。以前長期宅在城裏,時不時爲身邊的城市變化而沾沾自喜,通過這次“趕婚禮”,我切切實實感受到了農村變化之大。我決定,以後要經常帶着老婆、孩子多到各處特別是到農村去走一走看一看,去感受世界的變化,去享受生活的精彩。不然,我們真的將變成“井底之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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