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娛樂資訊 > 開心樂園 > 鄉愁的隨筆15篇

鄉愁的隨筆15篇

來源:星女圈    閱讀: 1.7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大家沒少接觸或者看到經典的隨筆吧?隨筆,或講述文化知識,或發表學術觀點,或評析世態人情,啓人心智,引人深思。那麼,怎樣才能寫出好的隨筆呢?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鄉愁的隨筆,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鄉愁的隨筆15篇

鄉愁的隨筆1

陰曆十月開始,是殺豬佬大展手藝的時節,取下油膩膩的殺豬籃子,拾掇拾掇裏面各式各樣的屠刀,該磨的要磨,該擦的得擦。

年逾花甲的老朱是一位頗有名氣的殺豬佬。面對我這位熟人,他依然是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態。他不急不慢地取下竹籃,扒拉開各種刀具,拿出放在竹籃子底部的一根黑乎乎的細長的東西在我面前晃了晃說,莫看你是個文化人,量你也猜不到這東西是做啥用的。我一看,這東西有些像木匠用的墨斗盒上插的篾筆,不過比那篾筆要窄很多。我一時拿不定注意,想說是篾筆,但木匠用的東西怎麼會到殺豬佬手裏呢?

猜不來吧,這叫“肉筆”,在豬肉塊子上批肉碼子用的!老朱爽朗的笑聲中明顯有譏笑我的神氣。

豬肉上還寫字?我疑惑地問道。

當然要寫啦,豬身上整塊子肉割下後,就放在杆子稱上稱斤論兩——殺豬佬割下一塊豬肉,就用刀尖在肉的一端戳一個眼兒,然後扔在身邊竹篩子裏。一位幫手趕緊在眼兒裏穿上棕腰子綁好。棕腰子是將棕樹葉放到開水裏焯一下,撕下一片擰成繩索,做綰扎豬肉塊之用。另一個幫手就拎起棕腰子掛在秤鉤上稱,比方說是5斤,就用肉筆蘸墨汁在豬肉塊系棕腰子處批上這種字,老朱說着就在地上畫了一個“〥”。

我說爲啥不寫上“洋碼號(阿拉伯數字)”呢?

老朱說,那時還沒有洋碼號,若是有的話,筆畫也是曲扭拐彎的,不中看!大寫的數字筆畫多得很,難寫。農人大多是文盲,所以就自己發明了一套數字,我們管叫它是“土碼”,如一到十的肉碼號依次是〡、〢、〣、〤、〥、〦、〧、〨、〩、十。

老朱見我面露驚疑之色,便以師者自居,饒有趣味地對我講起了散落在鄉間田野裏的古老而神奇的數字符號。

老朱說,這些土碼在農人日常生活裏很實用,比如用來記流水賬、記禮單等。有些老房子的牆壁上還殘留着“某某欠〣〨”的刻畫痕跡,意思是“某某欠我家3塊八角錢”,或者是“某某欠我家三斤八兩糧食”。

這種土碼除了能寫外,還能用打手勢或說暗語來表示,也可以用某些漢字出頭的筆畫數多少來表示。

老朱興致勃勃地給我打手勢,邊演示邊解說,不同的手勢能表示出從1到10的十個數碼:伸拇指是“1”;伸食指和中指是“2”;伸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是“3”;伸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拇指是“4”;伸滿巴掌是“5”;伸拇指和小拇指是“6”;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撮在一起是“7”;伸拇指和食指是“8”;食指的指尖勾着是“9”;手握成拳頭是“10”。

老朱的話讓我想起了在監考中遇到一學生利用手勢作弊的事情來。在考場上,坐在前面的考生用手勢將答案告訴身後的考生:他先伸出一個拳頭靠近耳際磨蹭,似乎是撓癢癢,然後再彎曲拇指和食指,但指尖不重合。於是,身後的考生就在試卷的第十個選擇題選定了答案“C”。原來他們在考試之前就約定:先用手型示意出選擇題的題號,再用手型示意出ABCD四個選項之一。

這時,老朱給我說了一則謎語讓我猜。他說,伸進袖子捏碼子,打一種工具。我猜了半天都沒有猜出來。老朱哈哈大笑地說,就是擰螺絲用的扳手哇!

我很吃驚地問老朱,謎語中說“捏碼子”是什麼意思?

捏碼子就是過去做生意的雙方不想叫別人知道交易的內幕,就在袖筒裏打手勢談價錢,也叫“袖手”。有時也不一定用袖筒子來保密交易的價錢,現在人的袖子已不像古人那樣有着寬大的衣袖,談生意的雙方也可以用上衣來遮蓋捏碼子。

這讓我想起了去年在陝西關中跟親戚一起去趕集時看到的一幕。

有兩人在集市上進行牲口交易,其中一個人脫下上衣,並將手放進袖筒子裏等着,另一人也將手伸進這隻袖子裏。經過一番拉拉扯扯之後,雙方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問老朱,他們是不是在捏碼子?

這就是捏碼子!他們經過了一番激烈地討價還價,最後他們成交了。過去,生意人通過捏碼子成交後,一方要說“賤賣了”,另一方則說“貴買啦”。

我問老朱,爲什麼不明目張膽地砍價呢?

是的,這種捏碼子似乎有些偷偷摸摸,顯得不透明。但是,做交易的雙方抓緊了時間,精簡了程序,不走明路就過黑河,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求得一個心滿意足而已。若被第三者知道了,就會說三道四,生意沒談成,反落一肚子的氣。

這些個土碼不僅能“捏”還能“說”。談生意的爲了保密,就用暗語來交流。這種暗語有些類似於土匪使用的黑話,不知門道兒的還真聽不懂。比如用“丁不勾”、“示不小”、“王不立”、“罪不非”、“吾不口”、“交不叉”、“皁不白”、“分不刀”、“馗不首”、“針不金”,分別對應着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其實,像“丁不勾”意即“丁”字去掉下面的“勾”就是“一”;“吾不口”意即“吾”字去掉下面的“口”就是“五”;“交不叉”意即“交”字去掉下面的“×”就是“六”……

這樣的暗語隨地域不同而有所不同,比如我們陝南人則把一到十的數字分別表示爲:旦底、挖工、眠川、橫目、缺醜、斷大、皁底、分頭、丸空、田心。“旦底”即“旦”字之底,就是“一”;“田心”即“田”字之心,就是“十”……

另外,農人還用某些漢字“出頭”的筆畫數來表示出相應的數碼。如“由”字只一筆出頭,代表數字“1”;“非”字共有十筆出頭,代表數字“10”。所以,由、中、人、上、大、王、主、井、羊、非分別代表着數字1、2、3、5、6、7、8、9、10。

眼前神采奕奕的資深殺豬佬,給我講述了幾近散落於泥土的密碼。沿着老人口授的密碼,我穿越時空,從結繩計數開始,彷彿看見了倉頡,他正賜給我們文字符號;看見了伏羲,他正賜給我們陰陽五行;看見了神農氏,他正賜給我們醫藥百草……

鄉愁的隨筆2

鄉愁,如酒如茶,無時無刻不勾起我的無限懷想

鄉愁是一把鎖,鎖住了我飛去又飛回的心;鄉愁是一條河,是我風雨兼程的思緒奔流不息;鄉愁是一口井,是我世世代代飲不完的情那份牽掛和哀愁,在河的兩岸擺渡,在路的兩頭停留:回不去的農村,進不了的城門,是多少漂泊異鄉的遊子,窮極一生的戀!又是我失魂落魄思鄉的痛?

遍地雜草,尤見蠻荒。冬的蕭瑟,卻讓無邊的野草長成忠誠和倔強。腳下的土地,曾十分的付出,得到的卻往往只有三五分的收成。但生於斯,長於斯,這裏的子孫早已與她絕戀,就算汗水風化成路邊的岩石,就算顆粒無收,也心甘情願付一生

沒有沙漠的熱烈,沒有北國的冷豔,沒有都市的繁華,有的只是壓抑了多年的靜寂。雞鳴狗叫,是最多情的喧囂,耍龍舞獅,是最豪邁的慶典,月下嬉戲,是最陶醉的懷念?曾幾何時,熟識的小路已經模糊,走過的田埂無法辨認。曾幾何時,“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曾幾何時,後輩已慢慢長大,父輩已漸漸逝去。曾幾何時,物不是,人亦非,唯有歲月的痕跡,串起一條條抹不去的光影……?

半空中,耕田的號子在迴響,田垌裏,爺爺的山歌在飄蕩,淹沒了鄉間小道,荒蕪了悲歡離合,喊醉了來去布穀,唱綠了田間地頭

千年古樟,不老傳奇,不死見證——燒殺搶掠、流離失所、賣兒賣女已成爲風雕雪刻的創痛記憶。多少年,寒冬酷暑,揮汗如雨,風裏來雨裏去;多少月,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少天,咬緊牙,不出聲,挺起脊樑,爬山涉水,擔起生命之重,一步,一步

?煤油燈下紡棉花,甘蔗地裏長愛情。千年古樟,千年不倒,是對愛情和希望的卓絕守望!她的開枝散葉,是愛情的結晶;她的盤根錯節,是我的思緒左奔右突——?我想化爲一團野火,燃燒所有雜草,煥發另一季的春!我想化爲漢時風,吹走所有的不順和貧窮;我想化爲秦時月,掛在古樟枝頭,放眼遼遠的空曠,目睹無垠的山清水秀

偉岸的山峯,站成男人的姿勢;倔強的小溪,彎成男人的臂膀;生命的土地,敞成男人的胸膛!??

艱辛和苦難,請不要辱沒我作爲一個男人的榮耀和尊嚴!災害和減產,請不要無視我作爲一個農民的驕傲和自豪!失敗和汗水,請不要澆灌除我這片土地之外的土地!??

貧窮落後、愚昧無知、飢寒交迫不是你的代名詞;山窮水盡、怨天尤人、不思進取,只是弱者的藉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刀耕火種式的單調生活,卻堅定了不屈的信念——銘記的不只是承諾,還有窮則思變的謀略和勇氣?

這片神奇的土地,有強大的自愈力。騰空斷層的孤寂和冰封的貧瘠,正待裝滿希翼和豐收

長工、短工;大集體、合作社;責任田、自留地;城鎮化、新三農……誰也阻擋不了歷史的發展步伐。新時代,新機遇——改革的汽笛劃過寂寞的長空,機械聲替代了牛羊的嗷叫,承包聯營替代了單打獨鬥,高效便捷替代了起早貪黑……??

我深愛的故土,我的家園,你不是沉睡,你沒有沉睡,你只是片刻的沉思;你不是沉思,你沒有沉思,你只是短暫的沉默。因爲,你不想驚擾這醞釀了五千年的滄桑鉅變!

鄉愁的隨筆3

陽光透過厚重的玻璃窗照進來,塵埃在飛舞,病房裏一片寂靜。只有空氣中瀰漫的消毒水的氣味一陣一陣飄來,才讓我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在這樣的時光裏,總會想起童年。一羣戴着小雷鋒帽,裹着青布棉襖花布衣衫的男孩女孩奔走在雪地裏的情景——厚厚的積雪在笨重的棉鞋下發出“咯吱咯吱”聲,團個雪球你追我趕,把那個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的傢伙團團圍住,捧起大把大把的雪扔他……然後,雪地裏笑聲一片,時有尖厲的哭聲隱隱傳來……然而,在童年最美的時光裏最覺溫馨的還是夏日的黃昏。

放學的鈴聲終於想起。集合,整隊出發,我們大家便嘹亮地唱起”學習雷鋒好榜樣……”出了校門,拐個彎,逃出老師的視線,我們幾個要好的小姐妹不約而同插隊,頭擠一塊兒嘰嘰喳喳商量今天去哪裏打豬草,在哪裏等待,並反反覆覆叮囑那個拖拉不守時的人,“來遲了我們就再不等你”……我快跑衝進家門,把書包往炕上一扔,大喊——“媽,媽,我們放學了,我要打豬草去了。”然後,拐進廚房擰一塊媽媽剛烙好的熱饃,一手提起廊前的籃子飛一般出大門了。只聽見趕出大門的媽媽生氣的大喊:“今天不需要你打豬草……”家裏需要不需要不是我考慮的,但我自己是需要去打豬草的。不去打豬草,我和她們怎麼玩兒呢?不和她們一起,那我怎麼度過這無聊的黃昏呢?啊,幸虧我跑得快,不然讓媽媽逮住就不好過了。

我們約好在村口見面。我總是第一個到的,坐路邊的樹墩子上優哉遊哉的吃饃,向出出進進忙忙碌碌的叔叔大爺們問好,他們總是那麼幾句話:

“放學了?”

“打豬草去?”

“真乖,放學了還知道幫你媽幹活,這娃能幹的很。”

……

天天這麼幾句,我聽着咋那麼熨帖。於是,天天見面,老遠我就喊叔叔嬸嬸大爺大媽的。等我們五個來了四個,剛剛生氣不打算等那天天最慢的一個了,大老遠就看見她跑來,一上來,兩手抱肚,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

“我……我終於……終於把我兩個妹妹甩開了,……我媽我媽說我回家要打我呢!”

看她這樣,還有可能捱打,我們頓時不計較她的老遲到,反而給她出主意:

“要是你媽打你,你就來我家,別回去了。”

“今天,你打滿滿一籃子豬草回去你媽就不打你了。”

“你媽再打你我們就告訴老師,讓老師警告你媽”……

一路上,我們就像一羣麻雀般擁進玉米地。夏天,玉米杆子長高了,陽光狠狠地曬了一天,玉米地裏有些悶熱,不知誰提議:

“這裏有空杆(長癟玉米的玉米杆)呢,咱們吃了再忙吧?”

一呼百應,才感覺剛吃了饃確實有點口渴。於是,我們四散開找空杆。吃空杆是有經驗的,要選那種外皮發紅,瘦瘦的,只啃下面兩三節。我們一人拿一節玉米杆大啃特啃,當甜蜜的汁液從喉嚨嚥下去的時候,我覺得這就是世界美味!每個人嘖嘖讚歎自己的有多香甜,總有人會忍不住誘惑要求互相嚐嚐,誰也不嫌棄誰。吃好了,還要圍在一起開開會,說說今天學校裏的大小事。比如,我們的語文老師女朋友來了,她怎麼的漂亮;班裏的霸王下次再欺負我們,我們就告訴老師;誰今天把我的橡皮踩了一腳;誰的同桌太討厭,老是超過“三八線”……我們的會議天天都有新話題,會議的結束是由太陽決定的。等我們中的某個人突然發現玉米地裏的陽光不見了,驚呼:“快點,打豬草吧,太陽快落山了。”我們大家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才認認真真搜索哪裏豬草多,誰發現草多的地方就會叫大家一起去打。這時候,一個個頭對頭,或背對背就忙開了。

如果實在草太少,我們也會想辦法儘量裝滿籃子的。一個辦法就是“害人”——偷偷的摘人家黃豆葉子,洋芋葉子,蘿蔔葉子,上面再淺淺的覆一層草。這要是回家被媽媽們發現會狠狠地揍一頓的,可是籃子不滿回去,在路上也會被人笑話死的。有一次,打的草不多,我們就把籃裏的草一遍遍的弄得鬆鬆軟軟,使它看起來儘量多一點兒。結果半道碰見一個大爺,他滿臉堆着怪異的笑容:“籃子裏有一隻兔子跳呢!”我們看看,沒有啊!後來才明白他是嘲笑我們籃子裏的草太少,過於稀鬆。爲了臉面我們總是冒着捱打的風險作案。不過,我們還發現一個方法可以讓草變多——那就是把草浸在水裏,草會變硬,裝在籃子裏也就多了。於是,我們就各自在河邊用石頭壘起一個小水池,打點兒草往池子裏一浸,打點兒浸一點兒,等回家的時候從水裏撈出來再裝籃子。就這樣,我們拎着一籃子的水和草滴滴答答上路了。那樣的時光裏,我們的半條褲子也常常是溼漉漉的,但我們依然麻雀一般快樂。

走在回村的路上,夕陽像一頂帽子戴在對面的山頭,天空藍汪汪的,天邊悠閒的雲朵一會兒像故事裏無所不能的孫悟空,一會兒又像一條活潑的小魚兒。炊煙從家家屋頂升起,村子裏瀰漫着濃烈的蒿草味兒和新鮮牛糞味兒,混合着媽媽呼喚孩子的聲音,孩子玩樂吼叫的聲音,村頭牛官趕牛的聲音……

現在,我也常常回去,我的故鄉變了——柏油馬路又寬又大,路邊裝上了太陽能路燈,家家紅磚青瓦房,高牆大院緊閉的紅大門,機器耕種……老黃牛的影子已經遠去,大爺大媽們的身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村頭,叔叔嬸嬸們早起鬢髮斑白,孩子們的喊叫聲也是稀缺……那個瀰漫着蒿草味兒和新鮮的牛糞味兒的故鄉只活在我的記憶裏。那裊裊炊煙聲聲呼喚,多少個黃昏讓我恍惚,多少個夜晚讓我懷念……

“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想起……”一時間這幾句詩迸進我的思緒,我才懂得了——“鄉愁”!

鄉愁的隨筆4

人這一生,看過多少風景,走過多少旅程,悠悠歲月抹去千般記憶,卻唯獨在心田留下一隅,讓你每每想起時,溫柔了歲月,沉醉了時光。

故鄉——那是夢開始的地方,是輕霧舊夢裏浮動的淡淡哀傷。從小村長大的孩子,多要背井離鄉,追尋遠處的夢想。當你幾經顛沛流離,方體味到世事的蒼涼;當你轉身回望,故鄉卻如同門前的那株老楊樹,風雨飄搖裏,給你溫暖堅定的目光……

(一)斷腸聲裏憶平生

故鄉的門前有一條小河,門前種了兩株楊樹,小小的院落裏,劃分了一塊蔬菜地以及一半各式各樣的花朵,月季,刺玫,菊,鳳仙,半邊蓮,木槿,仙人掌,秋海棠……各個角落都被年幼的我種滿了。遺憾的是他們常常不是旱死,而且澆水過多而死。家裏陳設一般地簡樸,但是書籍卻異常地富足。那是童年時最好的夥伴,一個人在家寫完作業,就常常抱着書本一看一個下午,一看一個黃昏。木窗前的那張舊書桌,還帶着回憶的餘溫。那時候常常在窗前讀書,畫畫,孤獨但有趣。

甚至於記憶中大都是處於學習階段,那時候每天上學起的很早,去學校上早讀課時天總還未亮。但是那種對知識的渴望,對前途的嚮往,感覺一切充滿了力量與樂趣。村頭的柳樹在微風中快樂地對我招手,我亦快樂地回報。偶爾遠處傳來架車的軲轆聲——咯吱咯吱,車輪碾壓在結實的大地上,沉穩地迴響,是一種生命的踏實和力量,往前走,幾聲打豆腐米酒的吆喝,打破黎明…… 大自然賦予我們小村的饋贈如此優待,人世安穩,歲月靜好。緩緩地,晨光熹微中,我彷彿又看到那個小小男孩,揹着書包向晨光中走去 ……

(二)我是人間惆悵客

對於小時候的我們來說,大自然就是天然的遊樂場。上樹捉鳥,下河捉魚,蛐蛐螞蚱蝴蝶知了都是玩具,春天田野裏摘野果,夏天小河裏游泳,秋天結麻盪鞦韆,冬天鑿冰捉魚打雪仗……連農活也是一種樂趣,春天薅草種秧苗,夏天撿麥穗掰玉米,秋天野地裏燒火烤土豆,木耙子掃落葉備冬,冬天挖地窖藏食物,下粉條兒曬粉面兒……兒童的天性好玩,而大自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遊戲場所。

(三)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那時候的娛樂活動真的很少,但是人們活得那麼真實那麼開心!

老家門前有條小河,每天清晨村裏人喜歡圍着小河吃飯。大都是些老年人們。他們討論的事情可真多,古今人物,歷史時事,皆可作爲談論的話題。端碗稀飯,拿個鴨蛋饅頭,能吃老長一個早上,有時甚至會爲不同的觀點爭論不休,但他們總是各抒已見,討論的盡興而歸。我那時候很小,卻極喜歡聽他們談論這些。什麼王莽改制,商鞅變法,揮淚斬馬謖……他們都是念書不多的人,以至於現在我仍然驚訝他們從哪裏知道那麼多?這些茶餘飯後的談資成了我最初的歷史啓蒙,比歷史課有趣多了。 後來不知道是時代的發展還是電視的普及,圍着小河吃早飯的人越來越少,老爺爺們們在一起高談闊論的場景已漸漸看不到了。 這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傷逝只有我個人能體會到了吧。

電視普及之前,村裏會有偶爾的娛樂。比如一些雜耍的藝人,他們能吞劍走鋼絲,會變各種魔術。對於小夥伴們來說,真是令人驚歎不已!那些真正的流浪人,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單純地依靠技藝餬口,表演並不要錢,但是第二天早上會向村裏人討要一點米麪饅頭。除了這些賣藝人,還有一些真正的叫花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一碗熱飯半個饅頭他們就會感激不盡。想起來那時候的人真是活得單純,一口飽飯就滿足了人生,追求的如此簡單。而現在已經沒有那種討飯的了,人們已經不滿足於溫飽,變得越來越窮奢極欲,利慾薰心。

對於我們小孩來說,最熱鬧的莫過於趕廟會。我們鄰村有一座廟,每年春天都會熱鬧很長一段時間。放學天還早,孩子們就往鄰村跑,那時候並不擔心會遇到壞人或者過馬路的安全,小夥伴們完全沒有這種憂患意識。一路上瘋跑着,高叫着,踢着石子土塊,在大自然的懷抱裏任性而自由。其實現在想想,那時候去聽戲,也並不懂得戲臺上唱的什麼,只是那一種熱鬧而輕鬆的氣氛讓人莫名地興奮。戲如人生,臺上的優伶,臺下的兒童,各在自己的世界裏悲傷歡笑。那賣糖葫蘆燒餅的,捏糖人的,拉雜貨車的,以及戲臺下癟了嘴笑的老太太,都成了記憶中不可磨滅的畫面……

(四)春風不改舊時波

如果說歲月如歌,那麼故鄉就是這每一個音符。余光中說鄉愁,是一塊小小的墳地。三毛說撒哈拉是她的鄉愁,是她的前世今生,於我而言,鄉愁就是門前生生不息流淌的小河流,是門前這一片平凡的土地。

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回去,竟是奶奶的祭日。死者已矣,過多的渲染和悲切只會顯得蒼白和淺薄。空中的飛鳥飛過,可是舊時堂前燕?今日春色如舊,但親人卻已不再。老宅因爲奶奶的離去而顯得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我知道這悲哀與消沉是奶奶所不願看到的,生命的輪迴無可更改,如同這小村有一天也會消失。但是我打這風景裏走過,生命美麗地綻放,已是奶奶最大的心願。我回首將這村落再看一眼,目光捕捉處,在剎那,在永恆。那門前汩汩流淌的小河,似乎是嗚咽又似乎是歌唱,緩緩地與我告別。我走了,還會再回來,亦或者永遠不再回來……

故鄉,童年和鄉愁,是回不去的過去,已經與我隔了一個時空,那麼遙遠。會不會有時光交錯,再一次相見?會不會,今夜,共赴一場夢中的約會?時光不老,故事未完,還不願說再見。在我的日記裏還躺着你古老的照片,泛黃的,是記憶中的畫面。

鄉愁的隨筆5

我從車上下來,站在馬路邊深吸了兩口氣,啊,老家的空氣真好,一年中我總會回老家一次或兩次,老家離我住的縣城有一百多里路,雖說不遠,但在彎曲的山路上開車也需要一個多鐘頭。每一次回到老家都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因爲國家政策越來越好,特別是對農村有着特殊的優惠政策。記得兩年前回來時村裏還是往日的面貌,土牆瓦房,深淺不一的河道,還有那狹窄的公路,如今真的是變了,整齊的兩三層樓房,那是國家爲村民免費修蓋的新房,快要完工的寬闊的河道也讓村裏多了一種景象,岔路口的監控設備也大大提高了村民人生安全的保障,這些變化也就是短短兩年的時間,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又怎會相信這一切呢。

在大伯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吃過早飯我便開始起程,我要穿過河流,翻過一坐山,然後在走半里路,那裏將是我要去的地方,那裏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但哪裏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那便是家的味道。

俗話說路要經常去走,走的人多了就是路,人走的少了就變成了陌路,也許很久沒有人走這條路,現在的這條路和荒山一樣,如果不是冬天時節,一定分不清哪裏是樹林,哪裏是山路,站在半山腰看山下村莊的風光,寂靜而美麗像一個小鎮,只是這裏沒有汽車,沒有繁華的集市,但卻有着小鎮的氣派和溫馨。

一邊走一邊看,看風起葉落,看野花爭豔,聽黃鸝鳴叫,還有那山雞高歌。我還沒有享受完這愜意的時光,就已經到達了我最愛的家旁,家還是那家,只是常年不住人已經改變了它原來的本相。

垮了一半的土牆依然經受風吹雨打,那間老房子可以追隨到四五十年前的回憶,那裏有爺爺奶奶的故事,有伯父和叔叔的故事,還有我和兄弟姐妹的故事,那裏曾經是一個快樂的大家園。從我記事起我就記得每次吃飯都是滿滿兩大桌,到了過年過節的時候就是三四桌,因爲那個時候奶奶喜歡好客,屋裏屋外都坐滿了人,那些人不僅有我家族的人,還有鄰居和親戚。那個時候沒有好吃好喝的,但只要過年過節,或者家裏來了特別的客人,十幾個菜還是難不到奶奶的,雖然爺爺奶奶已經去世幾年了,但他們永遠活在我的'心中,特別是我一走進老房子總能想起他們的一點一滴。

院子裏的歡笑聲在我腦海中想起,二十年前我和堂兄弟姐妹們一起經常在這院子裏打鬧嬉戲,那個時候因爲還小就經常和他們打架,哭過,笑過,也恨過,但那個時候的純真讓我懂得了許多,歲月不饒人,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如今的兄弟姐妹都各奔東西,有的早已成家,有的卻還是單身一人,我看着滿院子的樹木和雜草開始嘆息,我不是嘆息不堪入目的院子,我嘆息曾經在這個院子裏生活的人有多少時日沒有回來看過,一年,兩年,還是有十幾年,也許,他們在也不會到這裏來了,因爲這裏在過兩年就變成了深山老林。

山還是那山,石頭還是那石頭,可房子後面的那個大碾盤卻不見了,也許早已被牆土埋沒。曾經的幾顆小毛竹,如今成了一片竹林,雖然竹子不大但都很青綠,那竹子是爺爺種下的,那竹子就像爺爺的子子孫孫越來越多,越來壯士。那口老水井依然存在,只是水井裏有些乾枯,可能是長時間沒有人飲水的緣故,水井也開始沉睡。菜園地邊上的一排籬笆,那是我十幾年前栽下的木金花樹苗,如今那樹都長的非常茂密,地裏的土壤也很肥沃,遺憾的是地裏盡找不出一顆青菜。

我坐在院子裏看着老房子,心裏涌起一陣心酸,這裏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我摸了摸熟悉的石頭和土,它們也會想起我嗎,也許會,也許不會,但不管我走到哪裏,我都會把它們想起,只要我願意,我一定會經常回來看看它們,因爲它們是家的一部分,家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愛它們,我愛我的家,哪怕有一天這裏成爲無人問津的荒野。

回憶是美好的回憶,在短暫的時光也是回憶,回憶童年的快樂,回憶酸楚坎坷的過去,總有一天我會把這種美好告訴我的愛人,告訴她我有一個美好的憶鄉故事,還有那我生活過的故鄉。

鄉愁的隨筆6

“故人具雞黍,邀我到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唐代詩人孟浩然《過故人莊》所指桑麻,雖然泛指農人稼穡,但唯獨提起桑麻,可見麻這種作物在農耕社會裏的重要地位。

麻,曾經是我國曆史上重要的農作物。但是,隨着社會的發展,在故鄉早已消聲滅跡。現在,無論市民、村夫,還有幾人識得農麻?像我年逾古稀,曾經的農家子弟,農麻也只存於少年的記憶中。

麻,屬於經濟作物。不是食糧,卻有廣泛的用途。在我少年的記憶中,生產隊大田裏,大面積,棵高葉闊的,被稱爲檾(QING)麻;長在農家自留地裏那小面積的葉窄莖直的叫好麻。檾麻的莖皮纖維粗糙,用於編制繩索、麻袋。好麻的纖維纖細、結實,常用於做鞋納鞋底或捆綁那些耐磨的器物。

夏天,綠色田疇裏那成片的檾麻地,是農家孩子的樂園。放學後,把破舊的書包仍在地邊,摘片厚實、橢圓的麻葉頂在頭上,擋住火熱的日頭,踮起腳尖採摘檾麻頂上半球形的麻果,剝開鮮嫩的麻果皮,裏邊漏出乳白色的排列整齊的麻果仁,吃到嘴裏,甜甜的,脆脆的,吃了還想吃。孩子們也知道,過幾天,麻果仁由白變黑,成熟了,就不能再吃了。那年月,常年填不飽肚子的農家孩子,在地裏,見了啥莊稼,都敢嚐嚐,只要能填飽肚子,都是好東西。

秋天到了,檾麻由綠變黃,大人們將成熟的檾麻割下,捆成捆,放在在村南那條河裏,上邊壓上大石頭,這叫漚麻。大約兩個集日(10天)後,麻桿表層腐爛了,麻漚好了,接下來的程序就是剝下麻桿上的莖皮,洗淨、晾乾備用。當人們把漚好了的麻拽到岸上時,那羣脫水的小魚開始掙扎着鑽出麻捆,往水裏逃。瞄準時機,孩子們一擁而上,手拿把掐,各顯捉魚身手。社員們一邊看熱鬧,一邊提醒“注意,別掉到水裏,餵了王八!”剝麻,那是又臭又髒的活,沒啥好看的,不管我們的事。帶着戰利品回家嘍!今天晌午,野菜餅子就小魚,美!

那年冬天,班主任給同學們下達了一項艱鉅任務———每個同學交2兩麻,準備結一條拔河繩,替換下原來班裏那條已經結了三個疙瘩的舊繩子。孩子們都犯了難:生產隊的檾麻剝好晾乾後,鎖在庫房裏了,社員們要用這些麻結繩,做牛拉犁,馬駕車的繩套,從不給社員分。各家各戶在自留地裏收穫的好麻,因爲播種的面積小,產量低,誰捨得拿出來?放學後,我和媽商量,媽說:“咱家好麻不過一斤,還得給你們做鞋,總不能光着腳上、學吧!”我無言以對。第二天我沮喪地背起書包上學時,大我8歲的二姐從半路追了上來,她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包,遞給我,“去交差吧!”“媽知道嗎?”“不知道。”後來媽發現麻少了,舉着笤帚疙瘩審我,”是不是你偷了”。沒等我坦白,二姐奪下媽手裏的傢伙,平靜地說,“我送人了,”結果我躲過一劫,二姐捱了一頓罵。

自上個世紀70年代起,隨着科技的發展,故鄉傳統的檾麻、好麻等農麻逐步被淘汰。麻,這種古老的農作物的使用價值,漸漸地被塑料、化纖、尼龍替代。無論從實用還是從成本考慮,這些替代品性的性價比都遠遠超過了農麻。所以,農麻退出農作物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人類社會總是要向發展的,優勝劣汰是自然規律。

每當我回憶起少年歲月,故鄉那些與農麻相關的縈懷往事,會頓時涌上心頭:那片青綠的麻田,甜甜的麻果,從漚麻捆裏蹦出的小魚,操場拔河的那條粗粗的繩索……這一切,都已化做濃濃的鄉愁。

鄉愁的隨筆7

“鑼鼓一響,丟下手中的夥計,出門就往戲臺前趕”這是家鄉人對老戲迷的真實寫照的畫像。黑河連綿八百里,東起青海祁連,西至內蒙古額濟納旗的居延海,一進臘月提着馬紮,領着孫子的老人飯可以不吃,但秦腔不能不看!很多趕集、打工的途中遇到演出,總按捺不住從血統裏直往外衝的那股子饞勁兒,乾脆丟下攤子,叫左鄰右舍的照看,急忙跑到戲臺前引頸觀賞,一晃瞅了大半上午戲,耽誤了營生、辦事,回家挨老婆一頓善意的“臭罵”,卻嘴巴一咧噘,憨厚地笑笑,“哈哈,哈哈”“很值啊!”

鄉村的秦腔戲場通常是這樣的,二胡一響,幾句獨白一念,觀衆“入戲”不比演員慢。逢年過節,村子裏若要來個秦劇團,頓時,就歡騰起來了。鄰里之間奔走相告,呼兒喚女佔場子,那紅火熱鬧的場面令人至今難忘。有一句流傳很廣的俗話:“聽見喇叭響,趕快放下碗。”說的的就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那些癡迷秦腔的老戲迷。

逆流的黑河,天生叛逆的個性,孕育了肥沃的河西走廊,在這塊連綿八百里的膏腴熱土孕育出性情爽朗的大衆唱腔,稼穡狩牧之餘的隴右子民後裔心堅石穿地創造出了高昂激越的秦韻秦聲。聲聲飽溢着麥浪翻滾的香味,鑲嵌着打夯號子鏗鏘有力的吼聲,淋漓着楊柳葳蕤蘆葦蔥蘢的姿態,爲空曠的祁連雪山草原,也爲雪山下的村莊,還有巴丹吉林沙漠的金黃滲透包穀的芬芳、向日葵給寂寞的的日子塗上了一道道亮麗的油彩。大家興沖沖地陶醉其中,樂此不疲,追逐着希望的太陽。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不僅滋潤血脈,更塑養地域性格和人文藝術細胞。秦腔產生於關中平原的八百里秦川,秦聲秦韻飛越關山,漫過黃河,飛翔到古老的絲綢之路要衝的河西走廊,在寂靜的黑河兩岸生根發芽。秦聲秦韻,就像黑河水流淌的氣質、品格和旋律,以滋潤大漠永不回頭的決絕與果敢,吼出大西北七彩丹霞色彩斑斕的空曠之美,唱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萬千氣象的雄壯景象。秦聲秦韻把讚美英雄,頌揚人間正義和善良搬上舞臺,包公的三把鍘刀,鍘出正義,鍘出天地良心,鍘出君心民心;打金枝打出忠孝,打出正氣,打出百姓心中的願望。秦腔中的每一句戲文,每一句唱詞都與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連,那些接地氣爲民代言的一本本秦腔,那些情景交織震撼人心的場景,無不令人歷歷在目,記在心裏。一場場,一幕幕正義與善良的交織,生死離別,都是以正義和善良戰勝奸詐一邪惡而告終,慰藉了乾渴的心靈,展現了人間大愛無疆。那些熨帖人心,展現莊戶情感交流與世俗風情、社會倫理的唱詞唱腔,是這塊荒涼甚至有些寂寞的土地上的兒女人性美的再造和延伸。

蒼茫河西走廊大地渾厚凝重,巍巍祁連將生活在其懷抱裏的熱情豪放的兒女養育、滋潤得沉靜、惇淳;西北高原大地的廣袤遼闊,將河流發軔的洶涌咆哮卸載、撫慰成舒淌緩瀉,西北高原的白雲藍天也更人們心緒中的塊壘鬱悶梳理得順溜暢快、心平氣和。正唯如此,祁連意象的西北漢子把高亢粗獷雄渾容納進奔騰不息的黑河,讓乾渴的居延海矜持悠婉、生機勃勃,千年胡楊亭亭玉立,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到,倒地一千年不朽的震撼,令許許多多遊子夢牽魂縈,不遠萬里,朝拜金色的胡楊。

想想那種場面:千里黃土飛塵,四面蒼茫寥廓,偌大的天地間一方人性張揚的“戲臺”,惟有情動於地聲聞於天,方可引黎庶共鳴。秦腔在深層文化心理上與鄉野浩氣、民衆人格情投意合,從誕生起,始終活躍於鄉野歲月,我們常常一步到位直截了當的稱其爲 “莊戶戲”“草臺班”。

一段段秦腔劇目,像一顆顆璀璨的明珠,讓日常生活涅槃出了非凡的光彩與靈氣。她所傳達的“善”,是農民大衆內心的善,她所崇尚的“義”,爲興邦興業之義。她和着民衆的呼吸和心跳的節奏,常成了寄託好惡、表達感情、社會交往的無形載體。一村搭臺唱戲,本村羣衆便會提前遍發口頭“請帖”,邀請親戚朋友前來欣賞。有緣走近原生態秦腔部落的人,往往都要感嘆於它簡直是一樁村社的狂歡、一場民間世俗的盛宴。

家鄉人看戲,往往就坐塊磚頭,看到實在不能不擊節處,從屁股底下順手一抓,板磚就徑直找上對子高高揚起在頭頂之上,“噼裏啪啦”拍敲得震糊了耳的山響——活脫脫一副網絡熱詞“拍板磚”的現實版——齊聲喝彩喊“好!”演唱結束,他們則三三兩兩直接飛身躍上戲臺,將一牀早已準備好了的綵綢背面七手八腳斜繫於演員身上。此所謂“披紅掛綵”,那是現場觀衆對演員自發的最高褒獎。

乾渴的黃土地上酸甜苦辣都在唱唸做打中年復一年地流走,對幸福的渴望也都在秦腔二胡聲韻中的一陣陣的快慢板中一點點地昇華。

秦腔是黃土地的精氣神所向,是黑河八百里兩岸兒女的靈魂的依託,早已沁骨入髓地融入血統之中。哭了,笑了,鏗鏗鏘鏘的鑼鼓熙攘中,紅紅火火的莊戶大戲拉開了,把大地豐稔的喜悅、鄉村鄉村,莊戶與莊戶之間質樸的道德感,把萬衆悲愁歡笑都擺在舞臺之上,捧向大夥面前……

鄉愁的隨筆8

天際走向一片黃昏的暗淡,簌簌的殘葉在空中翻轉流連,又被冷風摧殘地打起滾來,孤零零地蜷縮在街角。樹上光禿禿的,就像剝了皮的北極熊一樣赤裸,這時候我總會想起落葉也是要歸根的,這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也是最後的港灣。

每個人的內心總該是有一席之地是留給故鄉的,而中秋過後這感情該是如風捲殘葉般愈發熱烈又在彌留之際歸乎平靜。

我的故鄉就是我的母親,是“母親”的乳汁哺育了我們長大,而我們就在“母親”的身邊玩耍。當中秋的圓月高高地掛在空中的時候,我在想故鄉的月亮會比這個更清明;當楊柳溫柔地拂過我的臉頰的時候,我彷彿感受到故鄉街邊的楊柳扶風,當我看着這落葉簌簌地往下落的時候,我在想我還要到什麼時候纔可以回到故鄉的懷抱。

還記得有一年,我還在外地讀書,偶然之間看見電影頻道正在播放一個由蘇有朋主演的電影名叫《康定情歌》,電影裏面閃過一個個片段,全是故鄉的身影,那麼真實,那麼美好,當電影看完之後,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了,那年正好是離開故鄉的第十個年頭。

第二天我就歡天喜地地去給同學介紹這部電影,說這部電影拍的有多好,然而再沒有和我一樣感受的人了,別人看的是一個愛情片而我看的滿滿的都是鄉愁。

20xx年終於可以回家了,在出租車上,司機問我是哪裏人,我答到本地人,司機說一點也不像,我急忙把身份證翻給他看,說:你看!你看!我就是這兒的,我家就在某某街某某號。他最終還是相信了,然而我的內心卻是一團亂麻。

十年的時光裏,一街,一角都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我在自己家門口也會迷路,但是我又很開心,迷路很好啊,讓我重新認識它,走遍它的每一個角落,聽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尋找兒時的舊痕跡,古城牆,樹下黑白交錯的暗影還有夜晚斑駁陸離的燈光。

走在學校的小路上,思緒卻在遠方,我在想你我的故鄉,我的親愛的母親!

鄉愁的隨筆9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總嘆時光虛度,歲月不饒人,朝朝暮暮,羨得早年燕子成雙對,慕得河堤楊柳常年綠,莫須有,待得暮年空晚恨。

幼年路邊隨意撿的一粒石子都可以是一天的玩物,下河摸魚,偶有看鳥飛過,看飛機劃過天際的弧線,很容易滿足,又哭又笑,會爲小動物生老病死流淚,會因爲一根棒棒糖而大笑,沒有理由。那時候打打鬧鬧就可能成爲好朋友,於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相伴,於傍晚的第一寸餘暉分別。看不見露珠滴在帽沿的晶瑩剔透,觸不到雜草中的玫瑰刺。只有無憂的奔跑,在田野中,在夕陽下,在每一個叫“鄉”的地方。

驕傲的少年心裏裝着浪漫的夢,手裏握着必贏的倔強,拖着破皮箱,終是遠離家鄉。試卷密麻的公式,終是抵不住想收卷的心,筆蓋沒蓋上的一瞬,黑色的墨水點落在少年的襯衫上,散着獨有年少的香。操場的烈陽灼燒着,少年的後背浸透岀一個圈,臉頰的汗珠沿途流到心底,揮灑在每一個未知的角落,初識高樓大廈,逃脫麻雀居家之地,流轉於車行之間,不容得有喘息,偶有慢行,看着滿天霓虹流彩,懸着的弦慢慢動搖,擡頭看看遠方,一顆星星忽明忽暗,微弱的光,在黑夜中,在眼睛中,在每一個叫“鄉”的地方。

垂老之掙扎,唯有不休,看過夕陽消散,見得山花盛落。走了半生的棋局,似輸似贏,方不得知。只是這殘局最後一粒棋子,該歸於何處。白髮蒼蒼,銀杏葉落,歸根於深土之中。猶望一生,每每思念,只是兩行清淚落耳旁,抵不住的思念洶涌澎湃,讓其消磨在忙碌的朝九晚五。彌留之際,擡頭望及的是那一輪圓月,在天空中,在眼波里,在每一個叫“鄉”的地方。

每嘆惋,未惜幼時歡樂場,每悔恨,未完年少無知夢,每思念,未留歸期紮根處。莫須有,待得鄉愁空晚念。

鄉愁的隨筆10

風吹過,思緒起。

孤寂的心靈似乎對這種無奈早已妥協,對這種冷漠早已變得麻木,城市裏的高樓遮住瞭望穿家鄉的視線,夜幕之下,誰染一層白霜,鋪在家鄉的月梢上,照見我無處安放的鄉愁。當初送我出門時的星星還掛在天上嗎?我無數次留戀家鄉夜晚漫天繁星,是否依然伴着輕飄飄的白雲掛在深邃的夜空。

遊子漂泊再遠,也剪不斷那一縷心線,風塵僕僕的回家路,塵封不住恆久的思念,思念太長,長過世上所有的路。出門前帶着孃親的千叮嚀萬囑咐,懷揣着希望和夢想,一年他鄉的打拼,那份心酸不堪話語。是孃親在遠方時常的鼓勵,是孃親從家鄉捎來的溫暖,讓我在孤單落寞中得以堅強,是希望和夢想,支撐着我在困境中奮勇前行。

而今,一年過去了,雖不是衣錦還鄉,卻也揹着一個充實的行囊,行囊裏裝滿了孝心,思念和牽掛。需要孃親來承受,需要鄉情去化解,需要故土來聽我傾訴。

熙熙攘攘的服務區內,看着一張張滿是興奮的臉龐,脣齒一碰吐出天南地北的鄉音。甜蜜和幸福灑滿了這條長長的回家路,這條路上長滿了思念、長滿了牽掛。

孃親可好?孩子可好?愛人可好?

鄉愁的隨筆11

我並非土生土長的深圳人,雖然五歲便移居至此,可“故鄉”二字早在我身上埋下種子。添枝加葉,一歲一筆,在不經意時,變得形象可感,深入我心。今時今日幡然醒悟,方纔發覺:

我是多麼想念着它。

身在異地,念着故鄉,這味道,必是憂愁的。像包着糖衣的藥丸,溶在水裏,隨着時間的推移甜蜜化去,越長大,越苦澀。

曾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與朋友吵架,鋒利的閃電撕裂了夜空,把我們猙獰的面目映得煞白。我們對着彼此,瘋狂的嘶吼着,彷彿要將對方吞吃了。然後“砰!”,一聲巨響,勝似雷鳴,她甩門而去。我縮在角落,擁緊揹包。倔強的淚終是拗不過萬有引力,重重地砸下,在我心上刨出深深的溝壑。淚水模糊了我的眼。一片枯葉在風中旋轉翻飛粘着雨珠,和着泥土,無依無靠,只此一枚,風停,便悠悠墜下。

這樣的景象,我曾在千里之外的故鄉見過。只不過那時,是趴在奶奶懷裏,手指轉動着她衣角上的線頭。奶奶輕搖着一把蒲葵扇,拍着我的背心,哼着歌謠哄我入睡。我摟着奶奶,聞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倦意襲來,視線又模糊了。一個炸雷,把我打回現實,我顫抖了一下,似乎隔着玻璃,聽到了喧囂的風。

那一天,我第一次想家了,知道了什麼是依賴。眼淚伴着嗚咽爬到嘴角,苦澀充斥着舌尖。

故鄉的人,見不到,只有牽腸掛肚的思念。

又是一天,晴空萬里。天很美,美得輕柔;地很美,似少女的盈盈笑眼。 陽光也很美,很暖,像散落了一地的碎金。一切都那麼完美,我不得不出去走走。土地鬆軟,帶着清香;花還沒來的及開,只有極少數當了先鋒,成了油油萬綠中的一抹豔紅,不過這樣也好,耐看。

可我這是在哪?這美麗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說不出名,只好半張着嘴,啞在原地。唯一確定的是,這個地方離我很遙遠且不屬於我。但這熟悉又從何而來呢?或許我來過,逗留過。

我於是拔腿飛奔,歪歪倒倒地跑了很遠,很遠。直到身邊的顏色逐漸淡去——我來到了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像是一切都消失了,或是一切都尚未分開,雜糅在一起。只餘花白,悽白,慘白。這尖銳的顏色刺得我雙眼生疼,一陣痠軟,只好拿手去揉。待我鬆手,眼前有閃爍出一個畫面:兒時的我,坐在老家門前的草地上抓着青草。我本想描述得更詳細。

可是,我醒了。

回味着一閃而過的場景,我不禁啞然失笑,抹掉額前的一層虛汗。我在腦海中翻箱倒櫃,終於發現了那時的樣子,那時的感受:土中埋着些碎石子,鉻得疼,草長得很旺,頗有沖天之勢,我手裏握的並不是草,而是野花的莖。我腳踏地,頭頂天,夠踏實。現在想來,我手中捏着的,可是一方水土所傳遞出的源源不斷的能量啊!怎會不安?想着想着,我又黯然下來,我頻頻在夢中看到故鄉,大半時,也只能在夢中看到。

……

“落葉歸根”“故土難離”,古人的話定是沒錯的。看着遠方的親人漸漸老去,遠方的霧霾矇住故鄉的眼睛,我心中的血液被一滴一滴的榨出。這讓我怎樣不憂愁,不苦澀?

鄉愁的隨筆12

我們的家,是沿着百年前祖先的足印,隨着山間小溪蜿蜒而來,那個名叫馬安橋的山村,這片和煦的土地是那樣寂靜而安寧!

那裏有祭祀祖先時山頭飄動的經幡,那裏有安息在山谷中祖先的不滅的魂靈,那裏有先輩一路走來留下的辛勤汗水,那裏有迴響在兒時舊夢裏不息的歡歌!

而今,一灣清水將漫過所有的記憶,再不能踏上祖輩用雙腳走出的窄窄小路,再看不見日落黃昏時茅屋上飄蕩的縷縷炊煙,再聽不見清風拂過山頂時隱約傳來的松濤陣陣,再撿不起孩子們散落在山溝田野裏嬉戲打鬧的片片笑聲。

我們黯然離去,只能妄想用一張張蒼白的照片就把記憶中的故鄉化爲永恆;我們一次次磕長頭拜伏于山下,只爲貼近祖先的胸膛再次感知家的溫暖;我們徘徊在殘垣斷壁的每個角落,只想多留下些千百年來祖先熟悉的氣息。

那份窒息的心傷,是從父親無意回望的那瞬凝結下的;那份沉沉的無奈,是從母親蹣跚離去時沉重的腳步裏存記下的。從此,記憶將不能透過深深的湖水還原家鄉的樣子;從此,午夜夢迴時無家的感覺將裝滿殘存的每個記憶。

以後年年的三月,家只屬於觸摸不及的浩渺煙波;以後年年的三月,思念再長也返回不到近在咫尺的深深水?

那片褪去生命色彩的土地將永遠那樣悄靜!就讓我們的思念隨着四時輪迴吹起的季風,帶着後世子孫不滅不息的夢想,尋覓先祖曾經留下的痕跡!在風起月圓的夜晚夢見故鄉,心痛依舊,心跳依然,家,己然永存心中,雖然我已永遠覓你不見…

鄉愁的隨筆13

小時候我一直生活在農村,過去農村做飯燒的是柴禾、用的是大鍋,每個清晨和傍晚家家戶戶冒出的炊煙帶着濃厚的鄉村氣息。幾十年過去了,生活在農村的人越來越少,老家的廚房還在,但它不再冒出往日的炊煙。老家的炊煙,勾起多少人兒時的回憶。昔日家家戶戶的炊煙,詮釋的是家庭的溫暖、親人的團聚、生命的延續。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的日子,大人總是在我還在睡夢中就早早的起來了,父親出早工下地幹活,母親圍着竈頭做飯。冬日的清晨,母親在差不多點的時候再把我叫醒,火爐中早已生好炭火,好生溫暖。木製的臉盆中也盛上了熱水,洗完臉就坐在火爐旁邊的紅薯桶上吃着媽媽做的早飯。有時起的早也會坐在竈頭小板登上幫媽媽燒柴禾,學會了用吹火筒(竹製的,用來吹氣使火燃燒起來)、搬火(將竈頭裏的炭火用鐵鍬搬到火爐裏)。到了八、九歲就能和哥哥合力燒火做飯了。

農村裏爲了節省時間,一般就早晚做兩頓飯,中午就吃早上做的。晚飯會豐盛些,主要是做晚飯時間也充足些,還有就是一天干活下來也要做些好的讓家人吃。如果下雨天,母親會比平常早些開始做晚飯。至今仍保留着雨天我在屋檐下,望着家家戶戶廚房冒出炊煙的畫面,換作現在也是如詩如畫的生活。那時農村裏吃的都是自己家種的糧食和蔬菜,還養豬、養雞,過着自給自足的農村生活。生活上雖然沒有現在這般的方便和豐富,但那時無拘無束的童年也不覺得生活的苦,一大家的人生活在一起,感覺好有力量。後來,我們離開了老家,母親也永遠的離開了我們,父親搬到城裏來生活。每次回到老家,總要去看看廚房,母親操勞的一生彷彿就在昨天,我不禁潸然淚下。

現在許多人和我一樣,爲昔日炊煙繚繞的鄉村生活不在而惋惜。隨着時代的進步,我們用上了現代化的炊具和清潔能源,留給我們的也只是存在在我們記憶中的那一縷炊煙了……

鄉愁的隨筆14

也許吵鬧的城市缺少人情溫暖,人需要一片寄情的山水,在閒暇的時光中,故鄉隱約的召喚牽動靈魂,化作濃重的鄉愁入夢。

濃重的鄉愁是一種思念。但思念是針對性的情感,無論思念親人、情人或者朋友,都是身在遠方對另一個人的溫暖回憶,思念得受不了,打通電話,思念也就隨之而去。但濃重的鄉愁不是。

在濃重的鄉愁的瀰漫中,你可以給親人打一個電話,但卻不能給村莊、河流打電話。即使你回去一趟,在家鄉小駐幾日,讓濃重的鄉愁暫時消失,但也許剛剛坐上返程的汽車,一種模糊的情感又會慢慢升起,

與思念相比,濃重的鄉愁顯得廣闊而又模糊,抽象而又具體,就像月籠霧江,空闊蒼蒼,久佇江邊,一任寒露溼衣,卻無法滿足對濃重的鄉愁的釋放。

人生總是伴隨着愁。不順心、辦不了、過不去,愁;煩惱、失望、悲涼,愁。愁是涼了的情,揪住的心,愁是漆黑的夜,荒蕪的路。不管愁何,只要被愁趕上,立馬晴轉陰雨。而,唯獨濃重的鄉愁,猶如霞光晚照,在淡淡的傷感中流淌着溫暖的彩色。濃重的鄉愁可能是人世間最美的愁了。 在外工作的城裏人,總會與濃重的鄉愁不期而遇,讓思念伴隨着一絲柔美的落寞;漂泊在外的遊子,總會與濃重的鄉愁相伴,想家的熱淚,溫潤了心靈的開闊。我不禁疑惑,古代人背鄉離井成爲遊子,可能是戍守邊疆,也許回家時成爲了馬背上的枯骨;也可能是爲了生存的逃離,再也沒有回家的指望,濃重的鄉愁就成了他們生命中繞不開的主題。在漫長的歷史中,戰亂、動盪、天災往往就是一種最基本的社會形態,濃重的鄉愁也就成了那個時代的普遍情感,也難怪在中國的文化史中,濃重的鄉愁始終是龐大的文學命題,留下了數不清的濃重的鄉愁文字。不管是“低頭思故鄉”的李白,或是“月落烏啼霜滿天”的張繼,不管是“西出陽關無故人”的王維,或是“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賀知章,都在站在異鄉的大地上,遠望蒼茫,發出最爲動人的濃重的鄉愁呼喚。

人都是戀家的,老家是生命的老根。然而有史以來,遷徙卻是人類發展的常態,背離老家,又安新家,趨利避害,開闢新的美麗家園,正是社會發展繁榮的強大動力。也許很多人會認爲,人在異鄉爲異客,難免遭受冷漠的侵襲,失意的懷舊,如果在異鄉順水行舟,找到了家感覺,可能就沒有濃重的鄉愁了。然而,即使在大唐盛世,仍然濃重的鄉愁如雨,天上月亮唯故鄉獨明;在今天奔小康的寬闊道路上,大多人並非是無奈的出走,悲情的離別,而是漫漫長路上的圓夢,但一旦遠離家鄉,濃重的鄉愁也就來了,而很多人已經在城市住了幾十年,成爲道地的城裏人,過着富裕的日子,但濃重的鄉愁仍然揮之不去。更讓人想不通的是,也就是這十來年,在生活的快速發展變化中,人們的小日子越來越紅火美好,鄉味卻成了大衆喜愛的味道,鄉遊成了有情的旅遊,濃重的鄉愁氣氛越來越濃。濃重的鄉愁正在成爲一種大衆的世紀情緒。

看來,只要離開家鄉,就要與濃重的鄉愁相伴,濃重的鄉愁是離家出走必然產生的情感,家有多遠,濃重的鄉愁就有多濃。濃重的鄉愁是永恆的。奇怪的是卻沒有“城愁”這個詞。一個人在城裏不管住了多少年,離開這個城市後,也可能產生懷念,但卻仍然上升不到濃重的鄉愁的高度。也許,城市與鄉村就是兩個不同地方,擁擠、冷漠、虛假的城市難以承載情感,安放靈魂,一棟火柴盒一樣的樓房,或許就不值得懷念。

鄉村是人類尋找並建造的第一個家園,而這個家園人一住就是五千多年,差不多養育了人類的全部文化與歷史,直到現在,全世界的大部分人仍在鄉村生活着。

五千年的風雲變幻,滄海桑田,鄉村亙古不變;五千年的深情守望,足見這就是人類的夢想家園!

鄉村不但爲人提供了生存的家園,更爲重要的是,爲人提供了真實情感的安實依託,唯有在鄉村生活,即使貧窮得揭不開鍋,但情感仍在漫延,靈魂仍在飛翔,人格是完整的。

濃重的鄉愁產生於距離,距離擴大了想象空間與神祕美感,但濃重的鄉愁的實質卻來自鄉村與心靈的契合。

濃重的鄉愁是對鄉村整體生態的緬懷。從人到物,再到近水遠山,雲霞星空,那裏有一個完整的自己;

濃重的鄉愁是一個個無序閃動的溫暖畫面。那些音容笑貌,老樹池塘,凡是能在不經意間闖入心的鏡頭,都是心靈成長的節點;

濃重的鄉愁是生命成長的重要參照。那個日出山脊,月落樹梢的地方恆久不變,讓人感到自己在空間中的位置是那樣安穩。回家時經過的老樹、石頭、坡頭、燈光都在情感中重複爲心理標記,讓路在心靈中延伸;

濃重的鄉愁是一種舒服的在家感覺。那裏的圍牆圍出了一個個小家庭,卻圍不住鄰居的往來,紅白喜事就是全村的悲喜,村莊連着田地,田地連着山野,山野連着雲天,那是能時刻感覺到的雲水家園,也只有這樣的家園才叫家園……

在過去的二三十年裏,城市一直在膨脹,人們在慾望的膨脹中差不多騷動了二三十年,在興奮、新鮮中翻飛,卻全然忽視了鄉村的存在。從農村到城市,從城市到城市,夢想在慾望的一次次滿足中又一次次跌落,當無奈地回首遠望,才發現在民俗與傳統的失落中,在年輕人、能人的流失中,在對土地田園的冷漠中,鄉村成了一個空殼,家園差不多丟失了。才發現擁擠冷漠的城市大多是一個掙錢的地方,而不像家園,鄉村雖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卻更適合居住。 鄉村是家園,卻掙不到錢,城市能掙到錢,卻不像家園。也許這就是中國在相當長的時期內的困惑。

鄉愁的隨筆15

那年在北京,我們一羣打工者圍在雪夜的爐火前縱論天下。大家衣服破舊,頭髮不整,臉帶灰塵,手腳上有老繭,可每個人都閃動着明亮的眸子。

彼時已近歲末,一個月後大家有的要北歸,有的要南下,有的要永遠告別這座城市,當然也有人長住不走。我們忽然就聊起鄉愁的話題,最不善言辭的人也開始忍不住爭着說話,互相爭辯着說自己的家鄉才最好,也就半個多小時吧,塞北江南的風物一一在眼前閃過。最後大家靜下來理性地認爲,鄉愁的濃淡與離故鄉的遠近相關。

恰在這時,房東的兒子打來越洋長途。他在加拿大留學,主要靠書信和親朋聯絡,兩三個月纔打一個電話,去了三年還沒回來一次。房東接住電話,剛說了兩句已泣不成聲,最後還是我們中的一個人過去和他兒子講了幾句。那孩子說身在異國,夢裏更知身是客,經常哭溼枕頭。放下電話,一羣人相顧無言。房東說他的心早已飛到了渥太華,我說你兒子的心也早已飛回北京了……

驀然間,我離開北京已十四五年了。前不久,一場大雪造訪我所在的古都時,我在南方的朋友的工作之地仍蒼翠滿城,北望故園,濃濃的鄉思在他心底芬芳。不知怎的讀着他的文字,我一下子想起自己在縣城求學的時光。

我們村離縣城二十里,隔着兩座山。那時,在一個懵懂少年的心中,這並不是一段很近的距離。

我住在寢室,不常回家,雞鳴枕上聽夜雨,對家鄉的思念也是滴滴答答到天明。課餘時,我總愛登上學校後面的慕容山向東眺望,回想父親給我講的山鄉故事。春二月的毛毛雨是不妨礙莊稼人幹活的,我坐在山上的亭子裏,看着煙雨裏的遠山,想象着父母和姐姐是在大山寨下栽紅薯?還是在坡上種棉花?如絲的細雨打溼他們的衣服,他們用滿身的泥巴來開啓新一年的生活。

春來時,我會抓住一枝枝迎春花細細審視,想知道哪一粒芽苞會最先綻放;會砸開溪冰感知水的溫度,能覺出有什麼東西在手心癢癢;甚至會彎下身去讓菠菜的葉子在臉上輕劃,閉上眼靜心深呼吸,用手挖開乾草根部的溼土,看是不是有新芽萌生……那時,坐在山坡上,我會感到屁股下似乎有草在往上拱,又會想當山坡上出現第一片新綠時,出圈的羊兒們一定會爭着搶鮮。現在自己不在家,屋後那片天空該被別人的風箏佔滿了吧!

現在想想,那時兩地離得雖近但不易抵達,在心理上鄉思也濃於酒了。

長大後,我雖然離鄉不遠,在謀生的小城談起那個山後小村,總有縷縷鄉愁在心頭縈繞。有人從家鄉來,述說着人丁的增減和離散,報告着各家的最新消息。路途上根本不算遠,感覺上其實並不近。

七八年前,縣裏發的公交車進了後山。剛開始,滿載鄉親的新車在新修的公路上來去,曾引得人們陣陣歡呼。門口就能坐車,坐車進城只要十分鐘,上車去城裏的人還沒有把座位暖熱,那邊已在催着要下車了。有人滿心歡喜,有人耿耿於懷,當年渴求進城的心情再也找不到了。我坐在辦公室裏透過窗戶望向家鄉,求學時深深的眷戀和懷念已再難找回。我和同事們開玩笑說自己頂多有十分鐘的鄉愁。

十多年過去了,我和房東的兒子一直保持聯繫。他兒子現在也在加拿大留學,一週幾次視頻聊天,輕動手指通過微博便可和兒子聯繫。他問兒子在那裏的感覺,兒子聳聳肩,兩手一攤,嘿嘿一笑:“沒感覺。”

我又想起那個在南方的朋友,如果給他配一架專機,載着他在故鄉和上班的城市天天來回,他還會像現在這樣不停地想念自己在北國的家鄉嗎?

沒有了心理上的距離,現代人的溝通已沒有了天涯。沒有了思念,鄉愁也就失去了根基。我猛然感到,自己那十分鐘的鄉愁,在現在也是頗爲珍貴的了。

時尚熱點
影視資訊
娛樂爆料
明星動態
電影電視
音樂圈
開心樂園